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光,她好像站在彼岸与她说话。
她心中懵懂,一瞬恍惚明晓了什么。
“若殿下有一日不想再待在邑京,不如去看看大齐的山川河流。大漠孤烟,密林草植。除却情爱,人世间有许多值得我们期待的东西。”
钟盈觉得她意有所指,贞娘好像话里藏着什么。
“娘子,是想与我说什么吗?”钟盈试探道。
“只是随意感慨罢了,”贞娘笑了笑,“希望这些话,殿下永远都用不上。”
“对了,我前些日子听闻,右相被圣人贬了,诸多在弘文馆的韦姓学子也已有多日不曾来听课。”
“我知晓。”钟盈肃容。
钟谦在与世家斗争的日子里,右相被贬,是他筹划许久的计策,如今已有了最大的功绩,因而最近怕逼得他们太紧,这才事态稍稍回还。
连同荀安也被钟谦派遣至扬州,明面是公事,但私下也是为了让荀安避开邑京世家的浪潮,如今离开也有些日子了。
安王,季旻,哥舒垂,这些人皆被伏法,唯独还剩下陇右的王城豫,还有如今在邑京城按兵不动的临王。
荀安之后还会有何计划,她猜不透。
“听闻徐御史去了扬州?”杨娘子轻声问。
“是。”
“江南之处,绿柳莺啼,是一处好地方。”
钟盈微微笑了笑,点了点头。
她视线往外望去,邑京连日雨水,观里的桐花都落了,而江南的春色大抵还在吧。
春溪绵长,杨柳依依处,荀安此刻在做些什么呢?
……
江南的春比邑京要留的更久一些。
柴崇复卧在蓬船里,他年岁大了,自致仕以来,他便喜好早日起来,随意坐上船,至河上悠悠荡荡飘着,身子窝在蓬船里,喝几口清冽的酒,但喝不得太多,前些日子郎中说他脾胃不似从前那般好了。
外头又落了雨,如今蓬船里湿湿的,他朝外望去,只见远山氤氲。
柴崇复叹了口气,他前些日子替自己算了一卦,卦象不大好,这几日,大抵会有故人来寻他。
临近岸边,前头桐花开得茂盛,在雨里浓浓团团,很是显目。
“柴相好兴致。”
外头有人说话,声音清润,音与音相连着,带着尾音,与江南的春相连。
蓬船停了下来。
柴崇复隔着蓬船睨眼看去。
那是个着菘蓝色圆领宽袍的年轻人,身形瘦削,五官在这江南烟雨间模糊。
“柴相的船上可还有空处,也借晚辈饮口酒。”
蓬船晃动了两下,船在水里又没了些,逼仄的船舱里,两人面对面坐着。
外头水声粼粼,春雨绵绵。
“小友从邑京来?”柴崇复看着眼前这个举止端庄的年轻人,递过酒盏。
这鎏金的酒盏还是当年懿德朝时,宣昭女帝赐的。
那年轻人视线淡淡落在酒盏上的“力士”两字,没有伸手去拿。
柴崇复倒也不恼,又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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