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到了手中，用袖子掩了面一饮而尽。
梁乐正要发飙，却猛然鼻尖嗅到一股从来没闻过的香气。他虽然不会酿酒，但浸淫在这行当足足有二十年，品酒也算是行家中的行家了。
蒋敬这一泼，显然是把眉寿当初一文不值的村酿一般，怎么不叫梁乐心疼？
“听说大官人在清河县还有个生药铺，一年下来也就是五六百贯的利润罢？这三千贯可抵得上五年收入了。”
面对推到自己面前的酒杯，林灵素大为吃惊，心里面充满了马上端起来尝一口的冲动。
“这位是官家新赐号的通真达灵先生，道长面前不得放肆！”
可以说，这种相貌才是西门庆想象中的仙风道骨，好像从画中走出的神仙一般。
所以梁乐这才勉强压了压怒火，拱手先报了姓名。
蒸馏器才是关键中的关键。
神算子蒋敬嘿嘿一笑，轻轻倒了一杯景阳春出来。
“香有什么用？也曾经有酒商往酒里面家里许多香料，香则香了还能喝么？”
一反之前的怒气冲冲，梁乐突然冷静下来冲西门庆行了一礼：“景阳春的酿造方子西门大官人多少钱能转给梁某？”
梁乐作为丰乐楼的主人，因为自家酒楼规模不小，被推为其中一派的魁首。这数年来干得非常顺利，几乎是藐视群雄，不管是哪家酒楼的主人见了他，总是客客气气的，往日里的小阴谋小诡计最近几乎都消失了。
随着酒液倾倒出来，屋内的香气更浓了。
就算鼻子也比别人灵敏很多。
这位梁乐看上去四十出头，倒是个精明能干的样子，身上一袭青袍，头发被一根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玉簪别住，丝毫不乱。
“道长愿管此事，那便是极好的。”
接下来，梁乐做出了一个让林灵素都没有想到的举动。
这种酒梁乐就听说过一种，而且就是在最近。
梁乐心中咒骂了两句，但还是让出身后的道士来，给西门庆介绍了一番，当然语气并不是那么平和。
方才那个自称“贫道”的人也跟了进来，不得不说，这人非常注重仪表。
“咦？”
林灵素点点头，这才对西门庆道：“既然你说这眉寿不如你自己酿的酒，不妨拿出来叫贫道品鉴一番，贫道虽然和梁楼主有些交情，还不至于失了公道。”
毕竟这是汴梁城，掉一块瓦都能砸出个官宦家属来。
“若这几人胡搅蛮缠，说不得拉下脸来绑了去开封府打上几十板子！”
“景阳春？”
“公道自在人心。”
西门庆哑然失笑，这梁乐把自己当成了刘能和留几手那种酿酒师傅了吧。
这回微微惊讶的却是站在一旁的林灵素。
“好酒！”
神算子蒋敬懒得起身再去取空杯，干脆将杯中的眉寿直接倒在地上，这一幕让旁边看着的梁乐没来由的心头一疼。
为了这种酒的配方，梁乐专门派人去清河县寻访过，回报的消息是酒坊也关门了，酿酒师傅也不知道去了何处。
林灵素眼皮子本来耷拉着好似入定一般，听西门庆这话睁开眼道：“贫道来此小酌一番，主人特意陪同去楼上观景，没想到却听到这一出，说不得要讨个公道。”
伴随着林灵素脱口而出的这一声“好酒”西门庆轻轻拍了拍手：“不愧是丰乐楼的主人，没尝上一口就说出了这酒的名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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